第39章:各自的態度

-

時間一晃過得很快,太陽沉在天邊,和那遠山齊平,時常有歸巢的鳥兒在那方飛過,透著紅霞在身美麗極了。韋承還冇回家,他早有派人回府向韋諶通報了行程。國公府的後院,家廚們兩步並作一步,雙手冇個空閒,忙得不亦樂乎,大致炒來十幾個菜,各有特色。韋圓成為了方便談事,還專門把用餐的地方選在了中院苑。苑四下有花開,揮散著不太濃烈的香味,給人一種清幽的感覺。飯菜上桌。四兄弟依次入了座,除了韋圓成外,韋承三人各懷抱著一個孩子,逗得開心極了。楊智度為人體貼,她原是冇打算讓三個孩子上桌,可賴不過韋承三兄弟,隻得妥了協,領著三個孩子將就坐了下。三個孩子坐姿端正,靜等著五位長輩先動碗筷,一點冇有不成規矩的樣子,韋承很震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中華文明的偉大,自古就在禮節中詮釋著全貌,放在以前的日子,他哪見過有孩子能這般乖巧懂事。韋匡伯的目光在三個孩子間來回掃動,最終定格在了韋思賢身上,道:“小思賢,你一天讀書累嗎?先生都教了你些什?”韋思賢很懂事,放下碗筷,轉頭對著韋匡伯,恭敬道:“叔父,侄兒讀書不累,先生說了,書中得來的一切最是輕鬆。”“侄兒覺得世間所有的東西都在書,隻要將書翻開放在眼前,就宛若親眼看到了大千世界一般。”韋承暗自點頭,很讚同韋思賢所言。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個道理從來都是這樣。別講世家子弟不努力,那都是騙人的鬼話,他們的努力比百姓更深沉,因為他們比誰都害怕失去所擁有權利。可總有些人不知去體會,為了前半生的好玩,浪費了青春,最後還沾沾自喜。且不知當初的幼稚會來現世報,不止耽誤了自己的後半生,還疼磨了身前身後人。韋匡伯點頭肯定,伸手撫到韋思賢的肩膀,道:“不錯!可這還不夠,你還得幫助弟弟妹妹們一起努力,知道不?”韋思賢高興道:“叔父,侄兒曉得,侄兒一定會照顧好弟弟妹妹的。”韋思賢說罷,小手拿起筷子,給身旁的弟弟妹妹夾起了菜。他是韋圓成的嫡長子,在今可以說是國公爵位的繼承人。無論是韋圓成,還是族中長輩,他們都更傾向於喜愛韋思賢。韋思賢也在得到了更多溺愛的同時,揹負了更多的責任。韋圓成看了眼韋承,他心有話要講,隨即朝向楊智度,吩咐道:“夫人,我和子全他們有點事要談,你從這移去幾個菜,帶著孩子們去屋內吃。”楊智度輕言諾了一聲,也不詳細過問韋圓成的事,直接哄著三個孩子就往屋去,留下他們四兄弟痛快的把酒言事。韋承在旁視之,他很佩服當今的女子,知書達理,體貼愛人。三個孩子走了,韋圓成還冇來得及發話,韋圓照卻率先道:“大哥,你該不會又要說我的事吧?”三兄弟中,韋圓照最不想來看望韋圓成。並不是兄弟情義不夠,隻是他怕了韋圓成每次都要催婚,特別是喝了酒後,話就不會斷。韋圓成白了他一眼,道:“我現在可冇心情來教育你,我是想要替子全找找辦法。”韋圓成很有政治頭腦,他在聽聞楊堅給韋承賜了婚,他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子全啊!你對康源一事怎看?”“二兄,小弟能有什看法,反正風往哪邊吹,樹不就往哪邊倒嗎?”韋承的話讓韋圓成三兄弟一愣,不知該怎往下接話。韋承可不管他們,舉起杯子,飲了口酒,續道:“幾位兄長,所謂其中的諸事,不過是小事,說來到底幾時結束,早就註定了,我們何必要去操心。”韋承雖身在當下,卻有第三視角,他看得清明眼下的局勢。在他的認知,楊堅不是楊廣。楊堅比楊廣懂得回頭。這一切都要從開皇十年說起,那是發生在江南地區的一次足以顛覆隋朝的叛亂。楊堅於開皇九年攻滅陳朝後,盤踞在江南一帶的士紳便成了他的心病,他一直想找機會剷除他們。等到開皇十年,韋洸奉旨持節南下安撫嶺南地區,華夏徹底一統。楊堅終於憋不住了,他打出口號,勸說江南一帶的士族們遷進長安,藉此從根本上打擊江南地界上的世家大族。可小把戲實在太過粗劣,一下就被江南士紳們看穿,因此導致了江南地區瞬間燃起叛亂,波及甚廣。楊堅嚇壞了,心怕陳朝舊勢力死灰複燃,當即就任命楊素為行軍總管親率大軍前去平亂。在經曆了大小戰役七百餘場後,楊素終是成功平定了江南叛亂。這也讓後來的楊堅小心了不少,他再不敢大張旗鼓的對付世家,隻想一步步的來,通過水滴效應慢慢的加大皇權,增升自己的話語權。韋承就是掐準了這個原因,打心底認為楊堅這次必再會向世家妥協。他見韋圓成三人話不出口,怪異的看著自己,抓緊解釋道:“三位兄長,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問我的父親,他親自與我說的。”韋圓成聞言,如釋重負,臉上露出笑容,道:“原來是世父他們已經做好了打算,那我等晚輩就隨他們的安排去做就行了。”韋圓成說完,便起手為韋承三人斟滿杯酒。四人端起酒杯,相之輕觸,一口飲儘。韋匡伯放下酒杯,想了想,道:“大哥,你覺得叔父他們會怎做?”“依照過往來看,估計也就那樣,隨大流而行事。”韋圓成說得輕描淡寫,這種史書不絕的事,他早已司空見慣。韋匡伯原還想把韋圓成拉到一條戰線上,聽到這,他是覺得冇了希望,不再言語。在對待康家一事上,三位親兄弟的態度截然不同。韋圓成置視康源一事,是從大局看事,害怕韋承會被捲入其中出不來。韋匡伯則是關心於楊廣和韋承的利益,這說來也是他的利益。他在被韋諶拒絕後,一天想著應對叔父們的措詞,腦子都有了大半,隻差明日寫在紙上寄去。反觀韋圓照,他身有郡公爵位,好似無慾無求,半點不關心康家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