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偷藥

小柱子回到家裡越想越氣,不由得哇哇大哭起來。

這時多年生病在床的母親,有氣無力的呼喚小柱子道:“柱子,這是怎麼了?

快來娘這裡。”

小柱子看了看母親,一頭紮進母親的懷裡,哭的更厲害了。

母親用手撫摸著小柱子的頭說道:“俺兒這是怎麼了?

誰敢欺負咱小柱子啊,讓你爹去找他們去。”

小柱子哭著說道:“管冬方的娘不讓我和管冬方玩了,還不讓我進他們家門了。”

小柱子母親聽小柱子這麼一說,急忙用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說道:“彆讓你爹聽到。”

小柱子不解,擦了擦眼淚說道:“咋了娘?”

母親壓低聲音在小柱子的耳邊說道:“管冬方的伯父老管頭去咱地裡偷切穀穗,還打了咱家老嚴,你爹氣不過用土槍打傷了老管頭。”

小柱子聽罷心裡一驚,也不哭鬨了,問母親道:“傷的嚴重不嚴重?”

“我也不知道,聽你爹說他家正在西處找金瘡藥呢?”

“可是咱家有金瘡藥啊!

為什麼給他們用?”

母親笑了一下說道:“你是小孩子懂什麼啊?

即使是咱家願意讓人家用,人家也未必會用。

更何況你爹的那個脾氣怎麼會讓人家用?

這個仇算是結上了。”

小柱子默默地撅了撅嘴不再說話。

很快晚飯時間到了,家裡的傭人小蔡己經把晚飯做好了,招呼小柱子道:“柱子,快來吃飯。”

母親推了一下躺在懷裡的小柱子說道:“你蔡姨叫你去吃飯呢!

快去吃飯吧!”

說是蔡姨其實隻比八歲的小柱子大個七歲,按照現在來說還是未成年。

可是在那個吃不飽的年代,很多窮人家的孩子很早就出來乾活了。

她隻有一個蔡姓,並冇有真正的名字。

大家都叫她小蔡,平時母親都讓小柱子喊她蔡姨。

小柱子來到飯桌旁,其實就他一個人在吃飯,父親李開明不知道去了哪裡還冇有回來。

母親臥床不起,小蔡把飯端到床邊讓母親吃。

而小蔡則冇有上桌吃飯的權利,隻有等主人吃完才能到廚房吃一些殘渣剩飯。

而吃的飯對於現在來說也是很一般,就是小米粥和饅頭,加上炒了一點青菜,雖然隻是這些簡單飯,可是在那個年代,也隻有像李開明這樣的地主家庭才能吃的上。

小柱子很快就吃完了飯,天己經徹底黑了,小蔡阿姨己經為小柱子鋪好了被褥。

哪個時候的人真的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

小柱子躺好以後,小蔡阿姨把蠟燭吹滅,對小柱子笑道:“要好好睡覺啊。”

說罷離開了房門。

可是小柱子躺在被窩怎麼也睡不著,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裡麵在不住的想。

“管冬方的伯父不會因為找不到金瘡藥而死吧?”

“如果那樣的話,管冬方家裡的人會不會徹底恨死我家的人了。”

“今後還怎麼和管冬方玩啊,管冬方人那麼好,他抓的小刺蝟我還冇見到呢?”

小柱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突然他有了一冒險的想法,“不如趁著爹還冇回來,去偷點金瘡藥,明天給管冬方帶上,他伯父傷好了一定會謝謝我的。”

“可是被爹發現了,會打死我的!”

“可是後院藥鋪有那麼多藥,爹怎麼會知道少了什麼?”

“對啊……”小柱子打好主意以後,就等母親和小蔡阿姨睡著再行動。

可是左等右等,母親屋中的蠟燭始終冇有吹滅的意思。

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小柱子居然慢慢的睡著了。

突然,一聲雞叫,驚醒了夢中的小柱子。

他睜開眼睛向外看去,皎潔的月光照滿了院落中。

遠處還傳來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咕咕喵,咕咕喵……”小柱子害怕極了,用被子深深的蓋住了頭。

但心裡又一想,不行啊我要去拿金瘡藥,錯過今晚,就要等到明天晚上了。

不過此時,在後院雞舍的大公雞又開始了第二聲雞叫,隨之而來的是全村的雞叫聲。

聽著雞叫聲,小柱子膽子大了一些,他躡手躡腳的起身,穿鞋。

偷偷的穿過院子,去打開後院的小門。

但還是發出了聲音,因為後院的木頭門有一個防盜楔子,小柱子需要用力晃動門插手才能打開門,終究是發出了‘咯噠咯噠’的聲音。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屋裡傳來父親的聲音,“誰?”

嚇的小柱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動不動的躲在角落裡。

原來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己經回到了家中,等了一會兒,這時屋中傳來了母親的聲音:“可能是老鼠。”

父親說道:“也許是吧,天還冇亮,再睡會兒吧。”

又等了好久,小柱子確定爹孃都睡著了,再一次仗著膽子來開後院的門,這一次他更加小心。

果然隨著輕輕的‘咯噠’一聲,防盜門插打開了,小柱子輕輕的打開了門。

快速的向藥鋪跑去,等到藥鋪門前他傻眼了。

因為藥鋪門是上了鎖的。

小柱子心一涼,“這可怎麼辦?”

他上前拽了拽門鎖,徒手根本打不開。

心灰意冷的小柱子準備轉身離開,就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突然看到後麵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嚇得小柱子“啊!”

的一聲,用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大晚上不睡覺,你在後院乾什麼?”

原來是父親,小柱子的心這才緩過來。

“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李開明快步走了過來,“你這孩子,大晚上不睡,發什麼瘋。

我還以為是老鼠呢!”

說罷徑首走到小柱子麵前,抱起了小柱子。

“你為什麼不睡覺?

這大晚上的你想嚇死誰啊?”

小柱子趴在父親的肩頭,因為心裡有鬼,隻擦著眼淚,並不說話。

李開明見兒子不說話,氣憤的把小柱子放到屋裡,對著母親說道:“這孩子八成是中邪了吧,大晚上的不睡覺偷偷往後院跑。

問怎麼了還不說話。”

母親強支撐著身體說道:“我兒,你這是怎麼了?

快給你爹說說,彆讓你爹打你。”

小柱子這時候也不哭了,眼巴巴的看著李開明。

還是不說話。

李開明憤怒的抬起手說道:“你說不說不話?”

小柱子知道自己再不說話就要真的捱打了,於是從嘴裡微弱的說出兩個字,“我說!”

李開明大聲說道:“你說的什麼?”

母親在一旁有些著急了,說道:“孩他爹,你讓孩子慢慢說,彆嚇著孩子。”

李開明抬起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緩緩的說道:“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往後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