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八章 裝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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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櫻在回屋的路上聽到了幾句下人議論,閒著冇事多聽了兩句,冇想到下人口口相傳的居然就是昨日大阿哥週歲宴一事,但相傳的版本和現實完全不同。

青櫻麵上一驚,匆匆回到屋中,心中有一瞬間的竊喜,但突然就有止不住的內疚,旁人的流言對她有利,瑛格格就要承擔壓力了。

內心閃過一絲齷齪的念頭,反正流言已經傳出去了,不如將錯就錯,富察褚瑛隻是格格,就連大阿哥出生,都冇被抬到庶福晉這個位置,可見不受弘曆重視,日後弘曆怎麼會把管家權給她呢?這名聲她要著也是白搭。

反觀自己,她是側福晉,如若福晉出了什麼事,管家權定然會落到她和高曦月的手中,如果有這樣一個黑曆史,手底下的也不會信服她。

“主兒,奴婢路過王府花園還聽見許多下人議論此事,昨日裡許多命婦和福晉都不瞭解情況,不明所以地離去了,福晉雖然對外宣稱偶感風寒,旁人大多都是不信,事到如今,現在這個情況是對主兒最為有利的局麵,府中的下人以訛傳訛,王爺冇有當麵明著說,恐怕她們心中也認定此事是瑛格格的馬虎,傳出去,倒是對主兒有利。”

杏月待在青櫻的身邊一直安安靜靜,難得開口說了那麼多的話。

杏月戳中了青櫻心中的惡念,青櫻忍不住出口斥責道,“真是糊塗,杏月,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這樣的事情我是斷然做不得的。”

“青福晉恕罪,奴婢隻是為福晉著想,一時間纔想岔了。”杏月惶恐跪在地上,身形發抖。

“主兒,奴婢覺得杏月妹妹說得冇錯,現在後院裡月福晉和福晉兩人明裡暗裡針對主兒,就連清格格對著主兒也不顯敬重,主兒本該是王爺的嫡福晉,可惜三阿哥的事情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王爺選福晉的時候發生,隻能屈尊當一個側福晉,偏偏主兒還是個好性子,什麼也不做,奴婢心中急得不行。”阿箬在一旁勸說。

“流言既然都傳到了主兒的耳中,自然是王爺默許,再說昨日裡王爺不是宿在了蘭心閣,說不準,這是王爺對瑛格格的補償,主兒不如順著王爺的意思,再說主兒這又不是什麼害人的事。”

青櫻不經沉思,難道一切都是弘曆的意思?弘曆在為她的未來考慮?青櫻心頭一暖,她的弘曆哥哥竟然為她做到了這種地步。

青櫻的眼睛直直盯著阿箬,忍不住動搖,阿箬陪在青櫻身邊多年,自然懂得青櫻,又繼續道。

“夫人總說主兒太過在意王爺,忘了主兒臨走前夫人所說的話。”

阿箬提到這裡,青櫻的神情越發堅定,姑母和額娘都曾拉著她的手,一字一句珍重讓她延續烏拉那拉氏的榮耀,她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

或許,阿箬說得並無錯處,這是最有利於她的選擇。

青櫻拉著阿箬的手,“阿箬,或許你說得冇錯,可……我總過不去心裡那一關,總覺得自己在害人。”

“主兒若過不去心裡的一關,就交由奴婢去做,奴婢是你的陪嫁,做這些是應該的,出了事,便是奴婢的錯處。”

阿箬的話彷彿把青櫻身上最後一點疑慮統統消除,青櫻心中一橫,“放手去做吧,這事越多人知道越好。”

青櫻深歎一口氣,阿箬說的冇錯,她的處境何其艱難,富察家和高家對王爺在朝政上幫助極大,而烏拉那拉氏的男人都無用,隻能靠著她,偏偏王爺極為喜歡月福晉的容貌,後宅的女人加起來都冇月福晉侍寢的次數多。

如果冇有青梅竹馬的情分,現在她恐怕連瑛格格都不如,隻能在王爺的後宅當一個擺設吧。

午後,富察褚瑛身邊的婢女素心突然來了玉芙閣,不由分說,把今早上的禮全歸還給青櫻,並未說話,還完就出了玉芙閣,一時間玉芙閣裡的下人議論紛紛。

青櫻冇有出言挽留隻覺得心慌,她是不是做了錯事?可阿箬已經聯絡烏拉那拉氏的人已經把事情給做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心中隻得不斷寬慰自己。

杏月當即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部說與星竹聽,星竹不敢怠慢,回到儀景閣,語氣十分驚訝。

“主兒,你說這事究竟是誰在推波助瀾?青福晉平日裡看起來對任何事情都冷冷淡淡,今日怎麼就耐不下性子,主動摻和進去。”

高曦月撫上琵琶的弦,嗤笑一聲,“事情倒是比我想得更複雜些,原本隻簡單以為是富察琅嬅看不過青櫻得意的樣子,想整治一番,冇想到是有人藉著富察琅嬅的手,誘著青櫻入局,手筆倒像是宮中的那位。”

星竹把屋中的窗戶緊緊閉上,心中一陣瞭然,去年,熹貴妃特地挑了三個看起來好生養的女子充實王爺的後宅,蘇格格和陳格格的底細一探便知,唯有清格格的底細像是被潤色了般完美挑不出來一點錯出。

主兒指的就是這位清格格,雖然她不明白為何熹貴妃會動手,但這位清格格是真情實意對青櫻不滿。

“清格格好算計,原本不過是件小事,過上兩年誰又知道呢?王爺最怕失了麵子,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青福晉還蠢笨到四處宣揚,王爺這下臉都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待青福晉的事情敗露了,想來會成為一個卡在青福晉和王爺心頭的刺。”

不過曦月是冇想到阿箬能勸得動青櫻,看來這樣的人留在青櫻身邊真是她一件幸事。

“想來做局的人已經全身而退,而青櫻的一舉一動皆被旁人看在眼中,但阿箬要留著,你讓杏月提前找好替罪羊,一定要安安全全留在青櫻的身邊,杏月若冇法子你也幫上一二。”高曦月眉眼上挑,一點點吩咐著。

星竹應下就匆忙出去,高曦月思緒萬千,除去週歲宴一事,還有高父的官職也該往上動一動了。

上個時間雖然隻是衍生世界,除去後宮年齡的時間線不對,前朝政事的時間線皆為正確。

雍正七年七月,位於江南地區的徐州和沛縣遭受了嚴重的水災,堤壩被破壞,航道堵塞,急需進行疏浚工作,需要人去監修。

這也正好是個機會,恰好那時內憂外患,雍正陷入困境,一時尋不到治水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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