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退了佈菜的婢女，林徹衝我招了招手。
白清如微微皺眉，輕聲開口，“侯爺，溫小娘身上還有傷，不如讓她先回去包紮一下。”
“無事，她死不了。”
等他們吃完飯，我才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
還冇歇下，就有下人說，老夫人讓我過去。
平遠侯府老夫人，林徹的母親。
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林徹的母親總是不喜歡我。
每次見麵都少不了刁難。
無論哪個時代，我都冇法避免和她見麵。
在老夫人院裡，我完全就是一個下人。
忙上忙下的服侍了一下午，最後因為洗腳水太燙，直接潑了我一身。
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回到院子裡的時候，我渾身都凍僵了。
寒冬臘月裡，我院裡冇有一點炭火，寒風像刀子一樣順著窗戶吹到身上。
素月心疼地為我換下衣裳，不知道從哪弄了個湯婆子塞進被窩裡。
林徹不準大夫給我醫治，素月隻能扯一些乾淨的布條替我包紮。
傷口感染，加上之前的病冇好。
晚上我就開始發熱，素月慌張地去找大夫，求他們救我。
但冇有人敢來。
我躺在床上，覺得就這樣病死了也挺好。
說不定我還能重新回到現代。
意識模糊間，我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4
白清如帶著大夫過來給我診治。
她身上久違的善意，讓我晃了晃神。
苦澀的藥味在嘴裡蔓延開，為什麼白清如會幾次三番幫我？
這麼想著，我也這麼問了。
白清如的動作頓住，狀似無意般開口，“我總覺得我們像是以前認識。”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難道她也是現代穿越過來的？
我出聲試探，但幾句暗語下來，白清如都是一臉懵。
我心裡不由遺憾。
聽著我莫名其妙的話，白清如以為我腦子燒壞了，轉身就想去找大夫。
想到林徹在新婚前，無意間說的話。
我連忙伸手拉著白清如，咬了咬牙開口。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聽說夫人原先是有婚約，卻被人設計與侯爺有肌膚之親……”
白清如一聽我的話，神色立馬就暗了。
我知道這是她心中的痛，不想她誤會，趕緊把話說完。
“夫人可知，那本就是侯爺所作之計。”
白清如眼裡滿是震驚。
我跪在她身前，語氣堅定，“此事是我無意間聽侯爺提起，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查，當天侯爺身邊小廝的蹤跡。”
白清如的動作很快。
不過隔了一天，我就再次看到了她。
高門貴女，本該嫁給青梅竹馬的齊王。
如今卻被人算計，做了平遠侯的填房，任誰心裡都會不甘。
我知道自己可以和白清如達成合作，便再次扔下一個炸彈。
林徹貶妻為妾的事情瞞得很好，對外隻說侯府夫人是病死的。
在我朝，妻子若無重大罪過，貶妻為妾是重罪。
何況他還無故斬殺數十下人。
白清如嫁過來之前，顯然不知道林徹的人品能這麼差。
她眉目間滿是怒氣，攥緊拳頭恨不得直接提刀殺了林徹。
待她冷靜下來，我才繼續說我的想法，“我想去告禦狀。”
白清如搖了搖頭，“當今陛下雖聖明，當林家畢竟是百年大族，這兩項罪名至多讓他削爵。”
“你且先等等，我讓人再去查一下。”
為今之計，我隻能等。
5
白清如三朝回門的時候，林徹讓我穿上丫鬟的衣服在旁邊服侍。
林徹一路上都在對我挑三揀四，最後直接把我踢下馬車。
讓我頂著大雪走過去。
我阻止白清如的動作，乖乖跟在馬車後麵。
林徹踩著我下馬車的時候，背上的傷口被撕裂，血跡滲透衣服。
我痛得臉色發白。
察覺到我的異樣，白清如越過我跳下馬車。
趁林徹不注意，讓人帶我去休息。
我隻是匆匆換了身衣服，就重新回到白清如身邊服侍。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中途離開，回侯府等著我的，隻會是更殘酷的懲罰。
給白清如佈菜時，我總感覺有一道視線，不斷停留在我身上。
抬頭望過去，正是上座的丞相夫人。
我確定自己不認識她，但她的眼神讓我莫名熟悉。
走神間，手裡端著的湯不小心灑在白清如身上。
“啪”的一聲。
林徹的巴掌毫不猶豫地落下，“你怎麼做事的！”
還是白清如開口替我解圍，林徹才停手。
去換衣服的路上，白清如安撫似的捏了捏我的手，問我剛剛怎麼走神。
“丞相夫人剛剛一直瞧著我，我總覺得她的眼神很熟悉。”
白清如聽到我的話，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阿言，你父母是哪裡人？”
我有些不解白清如的問題，但還是仔細想了想纔開口。
“我是跟著師父在蜀州長大的，並無父母。”
握著我的手突然用力，白清如死死盯著我，“蜀州？！你是孤兒？”
聽到我肯定地回答。
白清如快步拉著我進臥房，開始撩我的衣服。
我害怕地往旁邊躲，推開她，“你乾什麼！”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白清如眼含歉意，“抱歉，是我莽撞，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
6
說著她就差人去請丞相夫人。
不等我開口問，白清如牽著我的手坐下解釋。
“我家中原先還有一位小妹，五六歲時，同父母在蜀州一帶遊玩時，不慎走丟。”
“初見你，我便覺得眼熟。”
“如今聽你說是孤兒，心中愈發確定你的身份。”
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清如，訥訥地問，“那……那你剛剛……”
“小妹腰間有一塊月牙般的胎記，我想確認一下。”
白清如的話落，我基本確定了原主的身份。
丞相府嫡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