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楊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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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韋府內一片寂靜。韋承突然被驚醒,撐坐在床上,看著四下無人,他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他在夢遇見被人追殺,還未看清那人模樣。夢境一下換了場地,周邊全是人,不停懟著他指指點點。從入夢至驚醒,韋承夢見了十數個場麵,不由讓他感到心悸。伴著外麵突來風雨,韋承敏銳的嗅到了一場政治風暴的氣味。卯時纔到,天色還是灰朦,韋承就被采薇叫醒,心情鬱悶至極。“這天塌下來了?”采薇扶著韋承的手臂,低聲道:“公子,是宮來人了!”“是誰!叫什名字?”“是個公公,聽他說是姓李。”韋承一臉無意,揉著眼睛,醒神了幾分才下床,再一番簡單的梳洗後,方纔向前廳走去。行過半個院子,韋承靠近了前廳。他的腳步聲不是很大,那公公的耳力卻是很好。遠見韋承到來,連忙起身迎上前去,叉手道:“縣侯,此間叨擾,還望縣侯莫要見怪。”李公公的態度很諂媚,作為宮的人精,他知道什樣的人不能得罪。韋承以笑相待,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一個公公能來這,肯定是代表了皇上。就算自家韋氏真是去天五尺,說來總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吧。“李公公言重了,你是天家的人,是為天家在做事,我韋承身為天家的臣子豈敢見怪,就是不知公公此來何事?”李公公一時忘記了說話,他沉醉在了韋承的讚美聲中,無法自拔。天家的人。多一個高尚的稱呼。他聽得心頭癢癢的,憶起往昔,不禁是心在滴淚。以往在那些世家貴族的口中,自己隻能被喚作“你這個狗東西,冇卵子的貨”之類的不堪稱呼。而今到了這,卻享受到了韋承這般禮敬。對比其餘貴族而言,他愛死眼前這個小郎君了。韋承久未聞語,遂是扭頭看向了李公公。可無意間對上眼神的那刻,差點被噁心吐了,強忍著不適,喚道:“李公公!”被韋承一擾,李公公當即回過神來,想起了正事,忙道:“縣侯,陛下有旨,宣你即刻進宮麵聖。”麵對於此,韋承顯得很平靜,不覺意外,早在昨日他就猜出了幕後的操盤手。楊堅,這位當今統治天下的皇帝。他固然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與此也揹負著一副沉重的枷鎖。他曾數次親自著手對世家貴族進行打擊,可最後換來的都是失敗,就連苦心提出的科舉製亦被外力變了樣,徹底就讓他萎靡沉淪了。直到親聞韋承與康源的爭執,他彷彿看到了一個難得的機會。瞧到韋承不驚不喜,李公公些許詫異,卻很快反應了過來。“那就煩請李公公帶路了!”韋承的話剛落地,側方就傳來了韋諶的咳嗽聲。韋諶冇有現身,隻是隔著牆壁向韋承囑托道:“承兒,該說什就說什,不想說的就不說。”大興皇城外,韋承同李公公下了車。跟著李公公一路彎繞,韋承都快被逛暈了。見這京城之大,不禁讓他想起了史書中的記載。大興建城時的規模為外郭東西18115步,南北15175步,周圍67。城內麵積約84平方千米,是漢長安城的2.4倍,比同時期的拜占庭王國都城大7倍,較公元800年所建的巴格達城大6.2倍。“縣侯啊,前方不遠處便是西內苑了,陛下這會兒正在麵歇息呢,奴婢隻能將你送到這兒啦!”韋承順勢望去,苑子門處有兩名宿衛筆直地站立執守。等著李公公走上前去,與那兩名宿衛低語了一番。就隻見其中一名宿衛招手從苑內喚出了另一名宿衛。那人宿衛來到韋承跟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擺出來請道:“縣侯,請隨我來吧!”“多謝!”韋承明白皇宮內的宿衛大多是貴族子弟,亦是同樣朝著對方還了一個禮。在宿衛的引領下,韋承朝著苑內走去,心中難免有些緊張。進入西內苑,韋承不禁被眼前四下的美景所吸引。苑內綠樹鬱鬱蔥蔥,花草繁茂興盛,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呈現出一片寧靜祥和的美好景象。走了一會兒,終於到了皇帝休息的宮殿前。韋承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跟上那名宿衛朝宮殿走進。宮殿內佈置得莊重肅穆,皇帝楊堅正端坐在寶座上,眼神威嚴而深邃。楊堅抬頭,看向韋承,道:“伊川縣侯來了?”韋承不敢放肆,連忙走上前去,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臣韋承,參拜陛下。”在隋朝時期,臣子們若是被皇帝單獨召見並不需要行跪拜禮,唯有在朝會時適才行此大禮。但此刻的韋承卻給足了楊堅麵子,這讓他甚是高興,抬手道:“愛卿,平身吧。”“來人啊,給伊川縣侯賜座。”韋承起身,側身入座,眼神總是低垂,未敢直視上尊。楊堅放下手中奏則,打量起了韋承,隻覺眼前這少年恭謙謹慎,甚是討人喜歡。他微微一笑,語氣和藹地問道:“縣侯啊!你今年多大了?”麵對楊堅突來一問,韋承也不奇怪。這算是為了後戲做鋪墊,叉手道:“回陛下,臣今年二十了。”一番無事的閒談後,楊堅終是冇有在兜圈子了。“朕聞縣侯前日曾與康家的康源發生了爭執,不知是所謂何事?”明知楊堅裝起了糊塗,韋承權當真的。“前日,臣與濟陽郡公伊婁傑同在嘉秀居飲酒,事中那康源竟無辜辱罵濟陽郡公,並拿著濟陽郡公的血統說事,說他是北地的野人。可當今天下誰不知皇後的出身,那康源竟不顧於此,繼續辱罵,臣感念皇後仁德,遂才一時奮起與他起了衝突。”楊堅兩三手指輕點著龍椅,眯著眼睛,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話到此處,楊堅詢問道:“那不知縣侯以為該如何處置那康源?”韋承心中一緊,該來終是來了,他知道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必須要謹慎地回答。“陛下,臣以為康源的行為是不可饒恕的,他以血統之名義攻擊朝臣,曲指皇後。這是冒犯天威的行為,完全是至陛下的大局於不顧。若是陛下不加以懲戒,到時天下人豈不都拿血統來說事?”韋承言語間把所有的根源都推向了皇後,又連著把處置的權利還給了楊堅。這是個不成熟的想法,楊堅豈能看不出他的所想。“既是縣侯所言如此,朕希望縣侯能夠申明大義,就如縣侯前日所說,還皇後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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