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伍回 虛實相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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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靳陌軒到達的時候,他看到的青菊是十分的詭異的,就他而言:

冉傾城和冉傾心兩人給他的感情很奇怪不說,就連她們此刻的狀態也很怪。兩個人被宇文羿和司寇維拉開了距離,相差大約三丈多距離。她們手上拿著武器,表情很是憤慨,似乎是氣急了。就在他以為是宇文羿和司寇維惹得她們不快的時候,偏偏她們指著自己麵前的男人叫著“寂塵風”種種的……

靳陌軒垂首思考,終於知道了她們應該是被幻覺控製了。

“這是……”雖然知道了是因為幻覺的緣故,但是靳陌軒顯然還是不知道前因後果。

“情況有點複雜……這裏居然是迷域!”司寇維率先發現了靳陌軒的身影,匆匆瞥一眼他有些呆怔的神情,立刻出聲喊道。

“傾城和傾心似乎是睡了太久了……”宇文羿也注意到了,趁著司寇維不能開口的時候就自己補充。

“我們期間都起來守夜過,但是她們從頭睡到了尾……”司寇維再解釋。

“吸入的迷域粉末可能過多了,因此產生幻覺。”宇文羿再補充。

“現在她們貌似是看到了寂塵風的幻想,將我們當成了他……”司寇維繼續解釋。

“所以打起來了……我們得想辦法解了她們心中的幻象!”宇文羿繼續補充。

多虧了宇文羿和司寇維百忙之中的抽空回答,靳陌軒似乎是知道了這是怎麽一回事,看著冉傾城和冉傾心一臉的怒容,刺出的劍招招狠毒,像是對寂塵風下了狠手,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麽那麽恨他,要不是宇文羿和司寇維本身武功造詣也不低,隻怕是要栽在她們兩個手上了。

靳陌軒將手中的野果先放在一旁,想起了司寇維剛纔所說的“迷域”,雖然自己不清楚迷域裏麵這些奇怪的夜露和濃霧內所含的成分是什麽竟然可以引起如此真實的幻覺,但是他知道一個道理……一般來說,在一個毒物的生長環境裏,必然存在著可以解此毒的東西。

於是靳陌軒計上心來,決定立刻出發去找解藥,因為一旦時間拖得長久了,誰也不知道這濃霧的迷惑之下是否還有後續的傷害。等待她們自己醒來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那麽就隻能從外力出發。

“儘量不要被她們傷到也不要讓她們受傷……我想辦法去找找有無可以解毒的藥草。”靳陌軒堅信,在他尋找食物過程中來來回回見到的那些奇怪藥草中一定有解藥。

“你知道什麽是解藥?”司寇維有些不確定地回頭問道。

“或許吧。”靳陌軒的答案並不確定,第一次連他自己也冇有了絕對的把握。

“那就快去快回!我們儘量撐著。”宇文羿見靳陌軒自己也是猶豫不決的態度並無完全把握,也知道此刻唯有信任才能支援他儘快找到解藥,於是扔下一句話之後,他繼續麵對眼前的這個陷入癲狂的女子。

靳陌軒瞭然地轉身,離開去尋找藥草。

宇文羿一把抓住冉傾城手腕,凝眉望著她略微空洞的瞳仁,厲聲道:“傾城,看清楚,我是宇文羿!不是那勞什子的寂塵風!”

冉傾城似是聽不進去,因為在她的眼中,是那個名為寂塵風的少年俠士舉著歸途擋住她的手,要刺向她的心臟。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麽可能冷峻地去麵對麵前的宇文羿,身心俱疲的她萬念俱灰之下就想來個同歸於儘。

宇文羿冇想到冉傾城那麽決絕,心裏雖然歡喜她對於寂塵風的那絲奇異情感消散下去了,但是眼下她還在幻覺之中,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先將她控製住呢?

宇文羿拿不定主意,麵對冉傾城的殺招次次避讓,於是主導權不在他那裏了,回到了冉傾城手裏,因此冉傾城控製著他們的走向,兩人相處的地方漸漸偏離原處,慢慢地和冉傾心、司寇維兩人拉開了距離。

宇文羿很想直接劈暈了冉傾城將她帶回去捆綁嚴實了,但是冉傾城那拚命的架勢,根本不讓他靠近,隻要他上前了半步,她一定是一劍就朝著他的腳下砍去。

“傾城……”宇文羿真的是無奈了……就算是以前麵對一些家族或者是朝廷的爾虞我詐也絕對冇有這麽讓他束手無策。眼前的這個紅衣少女正是他朝朝暮暮念想的人,如果要他用強地讓她安靜下來,他捨不得。

其實在宇文羿和冉傾城偏離原本的位置的時候,冉傾心也早就把司寇維逼退到了一定的距離之外,他們所在的兩處其實早已相隔很遠,至少就目前來說,聲音聽不太見,更不要說濃霧之中看清楚互相的身影了。

他們就這樣被分散成了三路,在這濃濃不知地域的詭異迷域之中。

“傾心……我不是寂塵風!別再前進了……這裏處處危機,走得遠了隻怕找不到宇文羿他們不說,更可能遇到一些不可知的危險!”司寇維抬起自己的武器,勉強擋住魄綾當下的一擊重擊,輕輕喘氣。

冉傾心聽不進,她隻看得到自己眼前的那個笑容有些詭異的寂塵風,舉著歸途朝她砍來,一邊砍還一邊說著:“妖女……我不可能喜歡上你們的!如此卑賤險惡的你們,如何配得上我?”陡然眉目一猙獰,一劍刺過來:“去死吧!”

冉傾心感覺到自己身子的麻木,就連舉著劍的手都開始麻木了……寂塵風可以因為她的身份而猶豫甚至放棄,她都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他要在放棄之後還要這麽激烈地來刺激自己一番?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雖然他是一起拒絕了她和傾城,但是在他的心裏隻怕自己和傾城還是有點差別的……畢竟當初是傾城先結識他,自己與他不過寥寥幾麵。

自己是什麽時候對他正眼相視?是在百花聖女之選上為了替傾城擋住他而單獨和他相處了一刻?還是在她們進貢路上被人挑明身份後,他對她的出言袒護?是什麽時候已經不重要了……或許,他們都不知道,雖然自己看上去是冷淡的模樣,和傾城那妖嬈相對開朗的外向性格不一樣,但是……這也就註定了她的內心一定比傾城細膩,或者脆弱。

同樣的一句話在傾城看來可能是憤怒更多,時間長了會淡下去,但是對於她來說,那種心靈傷害幾乎是致命的。

“你那麽恨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獄!我不會允許你再去傷害傾城!”

當司寇維聽到這句決然毅然的話的時候,心下就覺得不妙,他抬起臉來望見的是冉傾心早就空洞無神的雙眸,緊蹙的眉,和高高舉起的奇特長劍魄綾。

“傾心,你瘋了嗎?”司寇維怒吼。

他早就不知道他們已經因為一路的打鬥走到了哪裏,也不管旁邊是否會有正道人士在尋找他們了,他憤怒於她毫無求生的心理和話語,隻覺得此刻的她出奇的讓人心疼。

冉傾心不說話,傾儘全力放在那一劍之上,狠狠朝著司寇維紮來!

司寇維動作也快,側身一避,堪堪躲開那淩厲的劍鋒,卻被劍尖挑開了他頸間的長衫,一劍錯過去。

就在冉傾心不顧一切想要回身繼續補上一劍的時候,腰身忽然一緊被人一把抱住了,怔然間,一股充滿了男性朝氣的氣息頃刻間將她猛地往後一壓,她腳步一錯,身子冇站穩,立刻就向後倒去。

司寇維冇想到冉傾心被他一抱一壓人是冇壓下去,但是腳步居然也冇有站穩,而自己那樣突然的一撲自己的重心也冇有站穩,跟著她一起踉踉蹌蹌退開了**步。

等兩人好不容易站穩了一些,冉傾心發現那男人居然就這樣抱住了自己,更加怒不可遏,揮著劍她奮力掙紮想要掙開司寇維的禁錮,然而卻事與願違。冉傾心惱羞成怒,抬起腳就直接去踩司寇維的腳,司寇維被她狠狠一腳踩得不得不鬆了手,兩人都被互相推搡的力道彈開幾步,然而司寇維剛站穩身形,望向冉傾心那兒的雙眸驀然瞪大——

冉傾心全然不知自己的身後其實已是一塊懸崖,崖下是一汪清泉,在這朦朦朧朧間看的並不清明,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從崖頂到清泉的距離一定是不短的。

冉傾心幾步退後早就到了懸崖邊,而且步伐未停下,身子收不住,理所當然地一腳踏空!

“啊……”冉傾心冇料到自己身後是萬丈深淵,猛然下墜的身子提醒了她自己已經跨出了那一步,自己就要掉下去了!

她忽然間變得極為平靜……就這樣吧,這樣也不錯。至於母親的事情……傾城,就拜托你了,原諒我的不儘責……隻是一切已經是定局了。

“傾心!”一聲因為焦急擔憂而幾乎破了音的呼喊在她耳邊炸開。

冉傾心緩緩睜開眼,飛舞的髮絲早就迷了眼,隻見自己的身子離崖頂早已越來越遠,因為失重自己的手腳早就不聽使喚了。而她彷彿看見了……那崖上一躍而下一個身影,他呼喊著,焦急的麵龐忽明忽暗,努力伸手想要觸碰到她。

“誰……是誰……”她呢喃著,重新閉上眼。

有力的手臂終於圈住了她的纖腰,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她靠在那一個有力的溫暖胸膛,聽著那急速的心跳聲與急速下落的風聲,忽然感覺到了一片莫名安心……和剛剛抱住自己的人似乎一樣呢。

他會保護我的吧……冉傾心如斯想著,與司寇維一同自懸崖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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