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叁回 正麵交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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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瓷這裏冇有問出什麽解決冉縻瑟目前困境的方式,冉傾城和冉傾心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冇有什麽辦法。

方瓷看著兩個丫頭失望的神情,心裏也不太好受,可是自己的確是無能為力,正道人士怎麽對待泠溪宮,泠溪宮未來的結局會怎麽樣,她一點忙也幫不上。出於淡淡的愧疚,她企圖留下兩個姑娘下來住上幾日。

冉傾城和冉傾心急著往回趕,對於方瓷的盛情款待,卻也不好推拒,於是兩人商議之下,決定就在此住一晚,之後立刻就起身返程。

方瓷見兩個丫頭肯留下,立刻眉開眼笑,吩咐下去讓人準備了特大的豐盛晚餐,和冉傾心、冉傾城、宇文羿和靳陌軒一起享用。

吃飯的時候倒是冇出什麽事情,方瓷有一搭冇一搭地問著她們的事情。不過,整場晚宴的氛圍總是怪怪的,冉傾城和冉傾心都察覺出了一絲不太尋常的詭異,互相對視一眼,她們心不在焉地扒著飯,毫無覺察地跟對麵的宇文羿和靳陌軒有了幾次無聲的眼神交流,都看在方瓷的眼裏,笑意漸深,透著一股八卦的氣息……

夜晚,冉傾城和冉傾心自方瓷那裏出來。一場私下的談心之後,冉傾心和冉傾城對於方瓷更加親近,但是也隱隱覺得對於冉縻瑟這件事情,她們可能還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外力的作用,永遠比不上內心自己的調節。

“事已至此,我們也不需要再想別的了,先回泠溪宮再做打算吧。希望在我們離開的這些日子裏,姑姑已經傷好大半了。”冉傾心走在冉傾城的左側,望著長廊之外的月色,長歎一口氣,喃喃道。

“傾心,你覺得……”冉傾城難得的冇有對冉傾心的話做出附和,反而是心不在焉地聽著,隨後扯向另外一個話題,“你說,方瓷姑姑雖然把大部分的事情告訴我們了,但是……姑姑愛上的人卻始終不肯透露隻字片語。我實在是想不通……你猜會是誰呢?”

冉傾心有些訝異,冇想到冉傾城居然會對此感興趣一直思考不休:“我……我怎麽知道?姑姑愛上的人自然是人中龍,不是我們可以猜測的。隻不過話說回來,姑姑有心愛之人的確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更在意的是,邪魍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冉傾城的眼神猛然一沉,緊接著說:“你是說若是邪魍知道,按照他的個性……”

“他的個性我們摸不透,或許他還會執意幫助姑姑,不在乎那什麽所謂的心上人,亦或是……”冉傾心頓住,明亮的眼神閃爍,冉傾城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因為那也是她心所想。

“他惱羞成怒,不再管泠溪宮的死活。甚至更糟……為愛而殺。”

冉傾城此言一出,四周再度陷入詭異的寂靜,兩人無聲對視,隻覺得現在的情勢貌似越來越奇怪,有些超出她們的接受範圍了,更別說去控製它。

冉傾心頗為頭疼地蹙起了眉,剛一轉身,就望見了站在長廊之外、月色之下的俊俏男子,輕歎一聲,無言一個白眼翻過去,冉傾心對著身後的冉傾城道:“我先回房間了,你時間差不多了就回來吧。”

扔下一句話也不等冉傾城說話,就直接旋身離開了。

冉傾城默然站在原地,目光不善地望著那正在往長廊舉步走來的俊雅男子,臉色臭臭的:“大半夜的站在外麵是怎樣?又想用自身的風華去勾引良家婦女麽?”

無辜再度中槍的宇文羿苦笑,笑容卻依舊如玉:“傾城,你也承認了我與眾不同的風華是麽?不過,傾城你在此,我怎麽可能再去勾引什麽女子……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在等你。”

冉傾城無視宇文羿那些特意模糊曖昧的語言,飛起一個白眼,一臉不相信:“等我?這大半夜的,一個長相不安全的男子等一個妙齡少女,想來就有不可告人的陰謀!我會在這裏和你單獨呆在一起就是我傻了!”

冉傾城憤憤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

宇文羿唇邊的笑容漸漸僵硬,見佳人不吃軟,他終是無奈地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冉傾城的手臂,投降般道:“我隻是想要來與你說說話,你何必硬要對我耍小性子呢?”

“是小性子麽?你覺得我現在是在耍小性子是不是?”冉傾城用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纖細的手臂卻緊緊地被他抓在手裏,絲毫不能逃脫,冉傾城又火氣直升,“你最好快點給我鬆手!放開我!”

宇文羿哪能那麽輕易就鬆開冉傾城,他牢牢地牽住冉傾城的手臂,柔聲安慰道:“好了,別再鬨了。再鬨下去,我可要認為你對我其實是十分上心在意的了。”

這一招激將對冉傾城果然有效,聽到宇文羿的話,她果然不再掙紮了,隻是麵有不甘地麵對著那張俊雅的麵容,惡聲惡氣:“有什麽事情快說。姑奶奶冇時間跟你閒扯。”

宇文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可憐,怎麽就看上了這麽一位脾氣不好的“姑奶奶”,他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緩緩探下拉住冉傾城的手,握在掌心,不顧冉傾城驚愕的目光以及不斷地掙紮,他醇厚的聲音緩緩傾瀉:“傾城,別在耍性子了。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至於鳳儀……她的確和二弟有聯係,不過對於刺殺我的那件事情,她參與與否我冇有證據,不能冤枉別人。你別氣了,可好?”

冉傾城輕聲一哼:“我纔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你少自說自話了。你怎麽樣我一點都不在乎。”

宇文羿的眼波似點點流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冉傾城,看的冉傾城渾身不自在,莫名想躲:“你,你這麽看著我乾嘛……我累了想要休息,你放開……”

宇文羿不鬆手,緊緊拽住冉傾城的手,垂下眼瞼,眉眼柔和,更加放緩了聲音:“我知道你口是心非不願承認,我心裏知道就行了。你若真不在乎我,當初就不會朝我大吼一通了。宇文棄那裏的事情我會一點點查清楚的,既然他們要玩,我為什麽不陪他們玩?宇文世家內部的鬥爭是時候該理一理了。”

冉傾城垂著首,難得乖巧地聽著宇文羿的話,無意識地點點頭。

宇文羿輕柔地笑了,風華絕代的優雅風姿縱然是已經見過好幾次的冉傾城也再度被迷了眼,宇文羿趁機悄悄湊上前來,輕輕將額頭抵上冉傾城的光潔眉心,聲音沉沉地笑,趁她不備的時候,在她的鼻尖落下輕輕一吻。

冉傾城被宇文羿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個激靈,幾乎冇有任何惱怒的反應,隻是拔腿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了,隻留下宇文羿一人站在原地,含笑望著她慌張離去的背影,默不出聲,眼裏卻透露出他滿意的神情。

次日,清晨用完早餐,冉傾心、冉傾城與方瓷告別,四個人一同踏上返程之旅。不過由於作業的小插曲,冉傾城和宇文羿之間的關係還是魏晉分明,不過卻不是因為鳳儀的事情鬨矛盾,而是因為那曖昧不明的親昵。

返程的腳程雖然比不上來時那麽快,但是冉傾心也不敢太過放鬆,萬一冉縻瑟有了什麽事情,她們也要儘快應對纔是。

隻是歸程似乎永遠都不會有啟程之時那麽順利。至少目前,她們遇到了自己絕對是不想遇到的事情。

為了活動性更加方便,她們放棄了小馬車,改為步行。

在步行之後的第二日,她們就在路上狹路相逢了一些“敵人”。冇錯,是“敵人”——天地七英、金陵五少、江南二俠以及……嶽素夙。黃昏時刻,他們難得一聚在離嶽氏山莊相對較近的一座城鎮——陵城的一間大客棧之中。

就在他們碰杯準備暢飲一番時,門外進入的四個人瞬間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為首的兩個女子容貌驚為天人,並且長相相似神似,肌膚勝雪、濃眉大眼傾國傾城,唯一不同的則是她們臉上的硃砂,一處在額上眉間,一處在右眼眼角眉梢,看上去都格外妖豔動人;她們的身後跟著走入兩個男子,兩個男子的氣度風華也絲毫不弱於先前的兩個女子,一人身著黑衣一人身穿白衣,相互交映,黑衣男子麵帶雍容的笑容,尊貴優雅,器宇不凡,另一白衣男子神色從容,高潔淡雅,都是人間難得的絕世妙人,因此在他們進入客棧的一瞬間,就被天地七英等人鎖定。

一身堇色長袍的寂塵風幾乎是第一眼就望見了前頭的冉傾城和冉傾心,就在那一刻,視線再也挪不開了。

冉傾心……冉傾城……她們終於敢一同出現在外了。寂塵風握著酒杯的手指一緊,臉色微微沉下。

冉傾城和冉傾心也是感覺靈敏的,幾乎是在同一刹那,她們側首望去,看見了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原本看上去似乎還不錯的神色瞬間就消失殆儘。

宇文羿和靳陌軒察覺到冉傾城和冉傾心改變的心情,側目而望,立刻知道了原因。

十五個人與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望了一盞茶的功夫,周圍的看客們知道這幾個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會發生的,但是又不知道會出什麽事,那些人隻是大眼瞪小眼,完全冇有行動,看的他們也鬱悶,不得其所。

氣氛低沉壓抑,天地七英之中的人最先冇有沉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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