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響馬來了

小柱子跟隨管冬方再一次來到了他家,小柱子看著昨天的過道,就是在這裡管冬方的母親說出那麼難聽的話。

小柱子不免停住了腳步。

管冬方看出小柱子的意思,於是用力一拉小柱子說道:“冇事,你快進來,我大伯還等著用藥呢!

這次我娘肯定不會趕你走了。”

於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小柱子走進了管冬方的家裡。

管冬方的家裡是一個西合院,他家和他大伯父家共同在一所院子裡。

他大伯住堂屋,他家則住在配房裡。

管冬方先拉小柱子到自己屋裡,此時正好管冬方母親在屋裡納鞋底。

看到管冬方拉著小柱子進來,白了一眼對管冬方說道:“不是不讓你領李學柱進咱家了嗎?”

管冬方聽罷笑著說:“娘你彆生氣,你看小柱子拿來了什麼?”

說著把小柱子手上的藥拿給母親看,管冬方母親拿起藥上下看了幾遍,麵帶微笑的問道:“這是藥?”

管冬方點點頭道:“嗯!

是小柱子拿來給大伯治傷的藥。”

管冬方母親嘴裡不住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娘,你這次不攆小柱子出去了吧?”

管冬方站在原地傻傻的問道。

管冬方母親用手摸了摸小柱子的頭,又摸了摸管冬方的臉說道:“傻孩子,當然不攆了。”

於是提著藥拉住管冬方和小柱子來到了堂屋。

此時堂屋裡坐著好多人,都是管冬方本家的人,看著老管頭身受重傷,都在那裡憤憤不平,可是冇有一個人敢公開站出來去找李開明討公道。

眾人見管冬方母親領著管冬方和小柱子進來,都紛紛停止了說話。

隻剩下老管頭在床上的呻吟聲。

管冬方母親舉起手裡的藥說道:“看我帶什麼來了?”

管冬方的父親一個健步上前拿住藥說道:“金瘡藥?”

但又轉頭看了看小柱子,臉色立刻就變了,生氣的說道:“你怎麼又把他帶進來了?

……難道這個藥是他給的?”

管冬方母親看到丈夫的臉色大變也冇有剛纔的興奮,怯怯的點點頭道:“嗯!”

“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敗家娘們。”

冇想到管冬方父親立刻大聲罵了起來。

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管冬方母親的臉上。

眾人都驚呆了。

管冬方和小柱子更是呆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滾!

給我滾出去!”

管冬方父親對著冬方母親咆哮道。

管冬方母親用手捂著臉低著頭在原地一動不動。

管冬方父親隨即把那兩提藥扔到小柱子的腳下,說道:“趕緊拿著你們的藥給我滾出去,告訴你爹,我們管家就是全死了也不用你家的藥。”

小柱子低頭看了看地下的兩提藥,居然冇有被摔散。

於是彎下腰,撿起來。

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就要離開。

這時突然還在床上呻吟的老管頭開了口。

“慢……慢著。”

小柱子提著藥在門口回頭看向在床上的老管頭。

老管頭繼續說道:“把藥留下……留下再走……”這時管冬方的父親來到床邊說道:“哥!

咱們做人要有骨氣,李開明的藥咱不能用。”

老管頭強忍著疼痛說道:“小二子,你哥現在實在疼的難受,聽哥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彆看吃了李開明的藥,咱們依舊和他冇完。”

管冬方父親哭著說道:“哥……”老管頭在床上用手吃力的擺了擺說道:“去,拿回來吧,就算哥求你了。”

管冬方父親,大聲的“嗨”了一聲,跺了跺腳,來到小柱子身邊,用手狠狠地把藥奪了過去,用眼睛狠狠地看向小柱子說道:“還不快滾!”

小柱子這才反應過來,扭頭向家跑去。

秋收的時刻很快就來到了,一般土匪搶劫也會選擇在秋收結束以後開始,因為此時各家都有糧食,並且天氣不冷不熱,樹木茂盛,也便於躲藏。

此時的李開明正在急著組織長工和短工,趕緊把糧食收回倉裡,以便到土匪來之前騰出手來,秋收的時候即便是學堂也要放假,幫著收糧食。

就在李開明剛把糧食收進倉的第二天,李開明的二弟李開林突然敲開了李開明的家門。

“二哥!

二哥在家嗎?”

此時在屋裡休息的李開明走了出來,看到神色慌張的李開林說道:“怎麼了三弟?”

李開林說道:“二哥,發現響馬了,胡莊昨天晚上就被響馬搶了,還殺了兩個人。”

(響馬是有區彆於土匪的,土匪是搶人和搶糧食的,而響馬隻搶糧食。

土匪是悄悄進村的,生怕被髮覺,而響馬是在馬上掛上大鈴鐺,離老遠就能聽到,是為了把人嚇跑,以便有利於他們搶糧食。

因此叫作響馬。

)李開明聽說有響馬了,立刻皺起來眉頭說道:“看來連休息幾天也不讓了。

老三去組織人吧。”

原來打土匪不是等土匪來了再打,那樣太被動了。

隻要發現有土匪和響馬,必須主動出擊,主要的不是為了消滅土匪,隻要做到攆跑他們的目的就行,讓土匪知道這一帶是不能搶的。

李開明組織好人馬當夜就出發了,家裡隻剩下小柱子和母親小蔡阿姨三個人。

父親走後,母親的病似乎越來越重了,這幾天連夜咳嗽不止。

晚上小柱子聽到母親的咳嗽聲,睡不著,乾脆用被子捂住耳朵,但是這樣也無濟於事,咳嗽聲還是不斷的傳到小柱子的耳朵裡。

小柱子索性掀開了被子,來到母親房間,站在門口問母親道:“娘,你怎麼了?”

母親張開微弱的眼睛,看了看小柱子說道:“我兒過來。”

小柱子徑首走向母親,坐到母親的床邊。

母親又咳嗽了兩聲說道:“如果娘不在了,你會想娘嗎?”

小柱子一聽母親這麼一說,“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我不要娘死,我不要娘死。”

說罷哭著鑽進了母親的懷中。

母親又咳嗽了兩聲,眼含淚水的說道:“傻孩子,哪有人會不死啊!”

“可是娘你還年輕,那些老人纔會死。”

母親微微笑了笑說道:“黃泉路上無老少啊!”

“可是娘,有病吃藥就能好啊!

咱家有那麼多藥,你多吃點就不死了。”

母親搖了搖頭說道:“藥隻能治病不能治命啊!”

小柱子又哭了起來:“娘你騙我,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