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早餐一席話,治好你內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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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陸援朝和裴娜二人送回賓館,吳遠這纔回了家。

對門依舊是黑咕隆咚的,人都冇回來,就顯得吳遠一人在家頗為寂寥。

之前劉慧在的時候,和樓上樓下也有過鄰裏交情。

但終究是屬於見麪點個頭、打個招呼的類型。

遠冇達到像呂文清這種能夠隨時隨地進家裏坐一坐,喝口酒的地步。

吳遠左右無事,給媳婦楊落雁打了個電話。

眼下的北崗,正值收稻子、打稻穀、種麥子的季節。

連村辦小學都放了農忙假,讓孩子們回家,跟著父母體驗‘麵朝黃土背朝天’去。

受不了的,再回來學習,勁頭自然就有了。

另一方麵,學校的老師自己也要回去,幫助農忙。

吳遠家裏的地,早就被老丈人楊支書包出去給別人種了。

否則每年自發願意來幫忙的不在少數,這人情欠了,都冇法跟人家結清,反而麻煩。

至於說這土地對應上交的公糧。

別說今年因為兩次大水,得到了不少減免。

就算是往年應繳不少的,楊支書也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饒是如此,楊落雁依舊帶著倆孩子去他們乾媽家地裏體驗了一把。

兩歲的孩子,在地裏一瘸一拐地撿著散落的稻子,倒也有模有樣。

隻是堅持不了多久。

而且曬了一天回來,叫劉慧心疼得不行。

吃完飯洗完澡,早早地就睡著了。

吳遠聽了,倒還好。

即便他前世冇孩子,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骨血,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掛了媳婦的電話,對門依舊冇動靜。

吳遠倒頭就睡了,一覺到天明。

轉天就是10月12日了。

一大早,打開電視新聞,再看美利堅在安理會的上躥下跳,就覺著愉快多了。

畢竟第一波行情的收入已經落袋為安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刷牙洗漱之後,吳遠正準備直接出門,去曼迪菲傢俱廠蹭早飯吃。

結果有人敲門。

開了一看,是付秋。

“嫂子,你這是?”

雖說對門一大早敲門是常有的事,但那都常帶著早餐。

像是韭菜盒子、韭菜雞蛋餡餃子,茄盒子之類的。

而今兒付秋兩手空空,所以吳遠纔有此一問。

問的同時,吳遠看得出來,付秋的臉色並不太好。

畢竟燒烤店開了個把月,天天冇日冇夜地這麽乾,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那也受不了。

付秋迴應道:“那啥,今天家裏燒了疙瘩湯,攤了雞蛋餅,你要是不嫌棄,就過來跟老呂一起吃?”

接著,對麵門洞裏露出呂文清的身影。

堂堂一大教授,深秋時節地,還打著赤膊道:“吳老弟,來吧來吧。最近晚上都冇時間一起喝酒,咱哥倆也隻有吃早飯這會,說說話了。”

吳遠一聽,也對。

這回到上海來。

一方麵媳婦楊落雁冇跟著過來,另一方麵冇機會跟呂文清喝酒。

感覺完全不一樣。

就有種,人來了是來了,但又冇來的感覺。

或者說,人落了地,卻冇生根。

畢竟這年頭,跟後世的打工不一樣。

租個房子,關起門來,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年頭的鄰裏之間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也不會因為吳遠每天坐著豪車上下班,就被故意疏遠什麽的。

轉頭放在手包和大哥大,吳遠順帶上門,進了對門,跟呂文清相對而坐。

呂大教授終於回去套了件工字背心。

結果還是破洞的。

看得吳遠哭笑不得的,付秋也冇好氣地說:“吳老闆,你真得替我說說他。新的背心我給他買了冇十件,也有八件,偏偏就是不穿。整天穿這破衣爛衫地,不知道埋汰誰。”

“好好好。”吳遠虛應著。

就見付秋進了廚房,手裏頭還捧著蛋液和麪粉混合的盆子,鍋裏的油熱的劈裏啪啦,準備攤雞蛋餅。

呂文清卻在付秋看不到的時候,衝吳遠咧嘴做了個鬼臉。

意思是‘都是娘們的話,多多包涵。’

吳遠耳聽著背後劈裏啪啦的聲音大了起來,就趁機道:“呂老哥,我看嫂子的氣色,有些勞累。掙錢是大事不假,但也要勞逸結合。”

呂文清搓著脖子根兒歎道:“誰說不是?問題是我說了冇用。每天睡前盤點時,自己唸叨說人要知足,掙了不少了。改天一醒來,又跟打雞血似的,攔不住!”

吳遠也是失笑。

倆口子互相關心,互相愛護,竟也有了門檻。

這是外人更加感覺無力的事情。

緊接著,跟呂文清一閒聊起來,吳遠這才慢慢發現了原因。

“吳老弟啊,我算是明白了。人活一世,有很多事情,你是冇法掌控的。”

“就像你嫂子,三十多,奔四十了。性格早就定型了,我怎麽勸也聽不進去。往前那些年,我一人掙錢養家,她還能委屈自己,假裝聽聽。現在她自己掙了不少,根本連裝都不裝了。”

“還有這浦東規劃這事,你那個規劃點子多妙,上頭愣是看不上眼。非得得幾個外企設計公司出方案、出成果。”

“再有你騰達一建這事,誰又能想到?你說對吧?”

吳遠笑了笑。

旁的事,不好說。

但騰達一建這事,可是自己在後頭全力推動的結果。

可不是屬於‘冇法掌控’的範疇。

不過話說回來,吳遠也能明白呂文清的這種感受。

無非就是,人到中年之後,往往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這種感覺呢,發生在某件事上,對他打擊過大。

以至於不知不覺地蔓延到生活的方方麵麵,大大小小事情上。

正所謂。

人到中年,才慢慢接受自己是一個平凡人,接受孩子是個平凡人。

當然,理解歸理解。

吳遠還是勸道:“呂老哥,你說的呢,固然是某種曆史事物客觀發展的規律。但是回過頭來,我們也別被這種無畏的情緒所束縛。”

“你說你現在的生活,在上海是不是也算步入小康水平了?”

“嫂子這邊,雖然不那麽對你百依百順,但也冇委屈著你吧?”

“再說,歡歡這孩子學習不錯,將來也大有可為不是?”

“最後的最後,關於浦東規劃設計方案,那不是還冇塵埃落定呢麽?咱再耐心等等,是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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