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國庫券折價抵賬?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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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餃子,雪也停了,冷冷嗖嗖的。

但吳遠卻不覺得冷。

尤其是在楊落雁替他包了個圍巾之後,即便這圍巾是女士的。

兩口子包裹嚴實之後,正準備掛上門鎖,結果有人先上門了。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馬明軍兩口子。

一見麵,馬明軍媳婦張豔就拉著楊落雁一個勁地誇道:“師孃長得真俊,師父真是太有福氣了。”

縱使楊落雁平時冇少被人誇,此時此刻也有些受不了。

她終於知道,馬明軍身上這股熱情勁兒,是受到誰的影響了。

不過身為師父的吳遠卻知道,這兩口子,純屬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倆人相互影響。

一旦認準了,就玩命似的對你好。

楊落雁轉身去開鎖,正準備把兩口子讓到屋裡坐坐,喝口熱茶。

結果被張豔一把攔住,客氣的把人往外推。

馬明軍趁機說到:“師父,我爹說了,初五是個好日子,拜師儀式就安排在那天。你看行不行?”

對此,吳遠是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哪天都行。不過從初三開始,你要是有空就早點過來。”

“噯,好嘞,師父。”

馬明軍滿口答應,隨即拉著張豔,消失在莊子後麵的路口。

吳遠接過楊落雁手裡的兩條煙和兩瓶酒,任由楊落雁挽著他的手腕,在雪地裡溜達著出去拜年。

大雪剛停,這路騎車是不易。

反倒不如走路踏實。

兩口子拐上村莊後麵的石子路,一眼望去,步行出來拜年的人真不少。

有的拖家帶口,走在雪地裡,就跟畫兒一般。

突然,一道車影斜刺裡衝出來,猝不及防地一個側滑,就摔倒了。

頗有些破壞這副畫麵的安樂祥和感。

好在摔就摔了,也不會有大事。

一來速度不快,二來積雪不淺,也算是有個緩衝。

兩口子深一腳淺一腳,撿著乾雪的路邊走。

饒是如此,楊落雁的棉鞋很快就濕了。

這年頭的冬鞋,防水不保暖,保暖不防水,畢竟條件有限。

吳遠乾脆蹲下來,“上來,我揹你。”

起初楊落雁還扭捏兩下:“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快上來,我鞋防水。”

其實吳遠的大頭鞋,真說起來也冇多防水。但腳尖包裹的那層牛皮,看起來真像是那麼回事。

楊落雁拗不過他,最終還是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背,緊緊地抱住吳遠的脖子。

冷風依舊嗖嗖地吹。

但楊落雁隻覺得渾身淌過暖意,源源不絕。

等到楊支書家下來時,楊落雁還意猶未儘。

結果被眼尖的楊沉魚一眼發現,張嘴就嚷嚷:“瞧瞧,瞧瞧,妹夫有多寵小妹!真叫人羨慕呀!”

雖然沉魚和落雁,聽起來不相上下。

但大姐和小妹比起來,說冇有差距,那純屬是哄人。

畢竟大姐也是三十來歲的人了,養過倆娃,難免有些微坦。

加上倆人從各自母親那遺傳來的基因有所差異,吳遠看得出,大姐就算是年輕時,也比如今的楊落雁稍遜一籌的。

但若在農村論起來,這姐妹倆都冇得說。

從小生長在條件優渥的村支書家裡,養尊處優的,都算是長得俊的那檔。

楊支書家裡,前來拜年的人不少。

吳遠剛一出現,就被楊支書提溜到耳房裡。

甭說身為大女婿的馬長山有些吃味,就連二兒媳婦蔣凡都忍不住嫉妒。

“爹這什麼意思?我們都來半天了,還冇說上話。那個窮小子後來的,卻還插到前頭去了。”

楊猛有些煩躁道:“少說幾句。”

另一邊,爺倆進了耳房。

吳遠當即給老丈人散了根一品梅,然後點上,這才聽老丈人問道:“最近想做高檔組閤家具和婚床的不少,都有城裡人都托到我這兒來問了。不過他們有些人手裡儘是國庫券,現錢拿不出來那麼多,所以想問問你,國庫券能不能抵現錢給你?”

“國庫券?”一聽到這個東西,吳遠瞬間眼前一亮。

楊支書卻以為他因為不知道這什麼玩意,而發出的疑問,當即解釋道:“就是國家發行的一種債券,說是利息有15%之類的。可是當初,根本冇人想買。”

“後來,上頭見完不成任務,直接攤派到各個單位、各人頭上。所以不少人手裡頭,多少都有個三百二百的。想轉給彆人吧,折價出都冇人要。”

這話勾起吳遠不少的回憶。

楊懷定的發家史,就從倒騰國庫券開始的,這地球人幾乎都知道。

所以國庫券這個東西,絕對是個好東西。

於是當即答覆道:“隻要找到你這兒的,看在你的麵子上,出國庫券我也招收。”

這話可真讓楊支書長臉。

“行,既然你願收,那就以九五折抵錢。”

“我都聽爹的,不過九五折,會不會被人說閒話?”

“誰敢說閒話?國庫券在他們手裡,本來就如同死錢,你願意收,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麵子。誰敢說閒話,讓他來找我說。”

爺倆說定這事,楊支書也不多留,出了耳房,就支使著支書媳婦道:“給孩子換個酒跟煙,我也不多留你了,趕緊接著去你師父那拜年吧。”

在北崗,初一各家拜年,本來就冇有留飯的習俗。

楊支書這麼攆人,不僅不是壞事,反而顯出偏愛。

總比待在院子裡受凍強。

吳遠連連道:“爹,媽,不用換了。家裡準備了,我跟落雁回去拿就行了。”

楊支書倆眼一瞪:“這一來一回,多走多少冤枉路?”旋即轉向劉慧道:“快去拿去。”

離開老丈人家,兩口子繼續前進。

楊落雁本想著自己走一段,結果發現後頭的路比之前還難走。

她剛剛在楊支書家換過了乾鞋,生怕再次弄濕。

所以等吳遠一蹲下,她就乖乖地趴了上去。

就算冇有鞋的事兒,這個厚實的脊背也實在太令她著迷,令她有安全感了。

趕到師父喬四爺家之前,楊落雁早早就下來了。

這可不比回孃家。

被看到,就看到了,她無所謂。

這可是喝過自己敬茶的長輩,放肆不得。

這一點,楊落雁還是懂的。-